青羽和翠羽正要上前,却见李元芳和方芷寒身手敏捷,闪电般地从洞里钻了上来,各持利刃,挡在陈处墨面前。
“陈大人,你没事吧?”
李元芳手持夹钢刀,想要削断锁住陈处墨脚踝的铁镣。然而这铁镣也是精钢打造,削了几下,只留下几点痕迹,并未断开。
“幸好掌心雷装填的火药不多,否则我早被碎石砸死了。”陈处墨叹道。
“白芷月,我家夫君舍命救你,如此大恩,你白马寺就是这样报答的?”方芷寒秀眉一挑,怒气勃发,手中雁翎刀指着白芷月,声色俱厉。
白芷月心里发虚,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,连忙分辩:“白某并非想对陈大人不利,只是东瀛人的沉船里银两少了大半,不能不多问几句。”
“呸!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,你们白马寺就想害我夫君性命?倘若你白少卿落到那个厉鬼一样的老头子手里,就算给你几十万两银子,又有何用?你们白马寺的人马被东瀛人斩尽杀绝,还有命来花钱么?”
方芷寒越说越激动,握着雁翎刀的手背青筋绽起,身子也在微微颤抖,显然是愤怒已极。
白芷月心里也有一些懊悔:即便是陈处墨设下计谋,私吞了几万两银子,可是救命之恩远比身外之物重要。更何况若无陈处墨一行舍命死斗,焉能击沉黑船、全歼贼人?
“陈大人,我们只是有些误会。青羽,把陈大人的脚镣打开。”白芷月吩咐道。
青羽正要上前,却听方芷寒呵斥道:“不必了,陈海王的腿脚,是你们想锁就锁、想开就开的?”
陈处墨翻了一下白眼,心里郁闷:妻子脾气太大,双脚被镣铐锁得发麻,好歹先打开再说啊......
“哼哼,陈海王好大的脾气!”黑暗中,传来一个傲气的男声。
只见一个身材瘦削、一身黑衫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,脸上挂着刀锋般的笑意。他看着白芷月,笑道:“陈处墨不领情,何必向他卖好?”
李元芳眉头微微一皱:他的武艺最高,对于“煞气”的感知异常敏锐。这个黑衫男子身上弥漫着凛冽的煞气,显然是武艺不俗、气势很盛。
那黑衫男子踱到陈处墨身旁,俯下身子,查看陈处墨脚上的铁镣。李元芳和方芷寒心头一凛,暗中凝神戒备,提防此人使坏。
“呵呵,白马寺的飞镣,当真让人防不胜防。”那男子用手捏了两下,箍住陈处墨脚踝的镣铐就裂开了。此人的一双手,又如铁钳一般,着实可怖。
“足下何人?”陈处墨觉得此人面生。
“白少卿的师兄,原青枫。当然了,江湖上大家都叫我另外一个名字:原铁手。”那黑衫汉子的笑容里满是桀骜自负。
“原铁手?”李元芳吃了一惊,一旁的方芷寒也是微微皱眉。那怪能捏碎铁镣,果然身负绝艺。
“这小子很出名吗?”陈处墨小声问道。
“此人外号铁手,指的是一身横练功夫,刀枪难入。更兼一双铁手,不但能开碑裂石,还能用手去抓取刀刃、捏碎钢铁。”方芷寒小声答道。
李元芳清清嗓子,看着原铁手朗声问道:“白少卿擅长剑法,和你的路子很不一样,缘何你能当她师兄?”
“哼哼,原某带艺投师,不可以么?”
原铁手冷笑一声,身子朝白芷月轻轻靠了一下,笑容有些邪魅。白芷月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快,躲了一下。
看到白芷月下意识地躲闪,原铁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怒意。
穿越前的陈处墨商海沉浮,最擅长察言观色,从细节入手分析事情全貌。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原铁手和白芷月的肢体语言:姓原的小子,多半是舔狗一只,专门追随白芷月的。白芷月虽然用他,但心里对他并不感冒,绝无男女之私。
舔狗舔狗,一无所有。
这小子都当舔狗了,纵使武艺再高,有何惧哉?
“原师兄,这位是陈处墨陈大人,身边这两位,分别是陈大人的妻室和得力手下。前日若非陈大人一行死命相敌,我和几十个白马寺的弟兄,早就遭了秦正和东瀛人的毒手。”白芷月介绍道。
“多谢,多谢。白师妹,你也太大意了,若是早点带上师兄我,何惧他区区秦正?就连东瀛人的什么忍术,也是手到擒来。”原铁手脸上有一些不屑。
陈处墨脸上谦虚的笑,心里早对这个“原师兄”咒骂得一百遍。此人目高过顶,简直是一见就讨厌。
“沉船银两的事儿,再不提起了。陈大人,今日上门,所为何事?若还有什么线索,可与我白马寺分享,芷月定当效力。”白芷月诚恳地说道。
陈处墨心里暗自点头:白马寺多半是早就盯上高家了,暗中搜集情报,削弱高家的产业,只待时机成熟,证据确凿,再给致命一击。
“陈某的一纸条,信息晦涩,还请白少卿解读解读。”陈处墨从袖子里掏出了高府赵管家偷偷递来的纸条,上面歪歪斜斜写着“两日、鱼梁”的词眼。
“写纸条的人,可信否?”白芷月皱眉问道。
“即便此人只是想利用陈某,提供的信息多半也是真的,不妨将计就计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纸条所写,当是扬州西郊二十里处的羽梁庙。传说一百年前,有一梁姓修道者,在山上羽化登天,故而百姓在山腰修筑了这座庙宇,至今已经破败,没有多少香火了。”
白芷月沉吟片刻,对众人说出了“羽梁庙”的来历,还用一根小毛笔在桌上写了“羽梁庙”这三个字。
方芷寒和李元芳连连点头:白芷月身为白马寺少卿,果然对这一带了如指掌。
“白少卿,那人为何把羽毛的羽,写作钓鱼的鱼?”陈处墨问道。
“想是笔误而已。”一旁的青羽插嘴道。
“既如此,那就是有人计划两日后在扬州西郊的羽梁庙兴风作浪,干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喽?陈某计划回去准备一番,将贼人一网打尽。”陈处墨目光凌厉。
“狮子搏兔亦用全力,不妨告知官府,由白马寺和官兵一起前往?”白芷月问道?
“兵在精不在多,暂时不必告知官府,以免打草惊蛇。陈某先回去了,若有新的计划,定会和白少卿相商。”陈处墨冲白芷月一拱手,带着方芷寒和李元芳退了出去。
斜眼瞥了一下,只觉得白芷月和原铁手的目光有些古怪。
出了院子,三人纵马而行。李元芳问道:“陈大人,既然知道了贼人活动的地点,如何行动,还需要定个章程。”
“哼,白少卿骗我们。赵管家纸条所写,必不是什么羽梁庙!”陈处墨面色冷峻。

